北京住房限购政策13年来首次调整 五环外购房门槛降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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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-08-14
快10岁的儿越儿去儿子身上那些令人担忧的苗头,罗鹏程是越叛在2023年1月发现的。
“叛逆,逆位好动,重点中学支教老师说(孩子)经常跟同学发生一些小冲突,老师在班里相处也不太愉快……孩子妈妈说的决定话有时(他)也不太听得进去。”
此前半年,儿越儿去罗鹏程在甘孜泸定中学支教,越叛平均每月能回一次成都;孩子妈妈在成都一所私立中学任教,逆位每天早出晚归,重点中学支教大部分时间,老师孩子都由老人照管。决定
这趟寒假回来,儿越儿去罗鹏程猛然意识到,越叛自己缺席这半年,逆位记忆里的小男孩已经是一个进入成长关键期的少年了。
这位最擅长解题的中学数学老师,遇到了一道棘手的难题——继续留在泸定,将错过儿子两年多极为关键的成长;如果提前结束支教,但“两个班,一百来个学生,高考升学就在眼前,学生们又怎么办?”
思来想去,罗鹏程找到了自己的“解题”思路:带着儿子去支教。
1
我在农村长大,知道一个好老师有多重要
无论是幼时成长还是后来读书就业,罗鹏程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。
初中毕业,从镇上考到县城高中;高中毕业,如愿考上理想中的师范大学;大学毕业,顺利入职成都石室中学,成为一名数学老师。
相较于罗鹏程的很多大学同学,他可谓“出道即巅峰”:“已经在全川最好的中学之一工作了,还有什么可愁的呢,安心教书就行了。”
但2022年,他35岁时,一场乡村振兴帮扶支教的宣讲,改变了罗鹏程的职业轨迹。他在宣讲会上想起了幼时的求学经历。“我算是幸运的,通过读书离开了农村。尤其是后来入职石室中学以后,才更加深刻地明白,一所好学校,一位好老师是多么重要。”他甚至有些替自己老家的同学惋惜,“如果那时能有这样的学校和老师,也许很多人的命运都能被改变。”而现在,“只要我报名且通过批准,就将成为那个可能会改变更多孩子命运的人。我觉得这件事值得做。”
但同时被改变的,还有他的家庭。
妻子是一名中学老师兼班主任,“几乎每天都是早上六七点出门,晚上八九点回家”。两个孩子,一个9岁,一个5岁,如果罗鹏程去了泸定支教,孩子就只能交给老人照管。
一家人商量了好几次,都没能达成一致意见。但拗不过罗鹏程的坚持,他支教的决定总算在家里得以通过。
2
参与了一群孩子的成长,却错过儿子的成长
2022年8月,罗鹏程和一起组团支教的老师们第一次来到泸定。
他接了两个班,一个高一、一个高三。快速摸底后,罗鹏程发现,这里的学生数学基础普遍比较薄弱。这也意味着,他此前在顶级名校里积累了十几年的教学经验,很多并不适用于这里的学生,甚至在一些方面,“必须推翻从前的自己,重新摸索出一套方法”。
补基础,时间是最基本的投入。一周七天,教学几乎占去他六天半——周一到周五,每天忙完都在晚上10点以后。周六全天和周日下午半天被延时服务课占去,仅剩的半天有时还要家访。
计划中的每周回一次成都,不得已变更为每月回一次,这还是要找其他老师换班的前提下。
即便如此,回成都后,他和两个孩子在一起的时间也很少——周六下午6点下课,马上从泸定出发,开车3到4个小时,回到成都家中已差不多晚上10点。周日上午,和孩子们短暂相聚,吃完午饭就要往泸定赶——他得在晚上6点半的高三晚自习前准时出现在教室。
电话顺理成章成为他和两个孩子联系最多的方式。但大半年过后,罗鹏程明显感觉到,儿子在电话里跟自己的话越来越少,“问一句答一句,很少主动分享学习和生活,有时候语气甚至有点不耐烦”。
但罗鹏程没太往心里去,“男孩子嘛,跟父亲话不多,也正常”。
2023年1月,寒假回到成都后,一些让罗鹏程不安的消息从家人和老师口中传来。
“兄妹两个,妹妹年纪小,乖巧讨喜。但哥哥快10岁了,已经有了叛逆的前兆,主要就是好动、毛躁,经常和同学发生小冲突,同学关系也不太融洽。家里老人的话也不太听得进去,有点‘小霸王’的苗头了。”刚听到这些时,他当然是生气的,但当儿子一言不发地站在面前时,罗鹏程才猛然惊觉:一别半年,儿子个头又蹿了一截,印象里的小男孩已经是个快进入青春期的小少年了。
责备一句也说不出口,只剩下满满的内疚。“这半年,陪伴了另一群孩子的成长,却错过了自己儿子的成长。最该被责备的,难道不是我这个父亲吗?”
3
儿子从成都往县城转,“你教书教傻了吗”
当务之急,显然是要抽出更多时间来陪伴和引导儿子。但时间从哪儿来?每周回家?不现实。不去支教了?也不可能。
辗转反侧好几夜,罗鹏程忽然想到了解法:既然自己不能经常回成都,那能否让儿子到泸定去呢?
“从成都知名私立小学转到偏远山区的县城小学”,罗鹏程晓得家人这关难过。
果然,妻子第一个强烈反对。“两边教育差距这么大,回成都要是跟不上怎么办;你工作那么忙,你能把孩子照顾好?”
妻子的每一条质疑,罗鹏程全都考虑过。但眼前更重要的,是孩子正处于性格形成关键期,难道还要任由儿子这样“半放养”吗?
但这依然说服不了家人——“人家都是县城往成都转,你要从成都往县城转,教书教傻了吧。”
迟迟不能统一意见,罗鹏程只能改变思路:“要不听听儿子的意见?毕竟他是当事人,他的意见也很重要。”
出人意料,儿子不但爽快答应,态度还很欢快:“只要能跟爸爸在一起,在哪儿上学都行。”
这个洒脱的理由,像一根刺一样扎进罗鹏程心里:“我之前一度还觉得他跟我不亲了……”
4
比起分数,更想让儿子明白什么是责任
2023年2月,春节过后,罗鹏程再次启程前往泸定。这一次,车上多了儿子。
父子俩一起住教师公寓,三十平方米的单间也因为儿子的到来,有了家的味道。更让罗鹏程意外的是,从儿子的表现来看,此前诸多担心都有些多余。
比如一家人最担心的新环境适应问题。儿子到了泸定没多久,就告诉父亲不用送他了,他已经搞清楚公交车路线了,可以自己坐车上学、放学。
再比如罗鹏程课多的时候,几乎顾不上儿子。但等他下晚自习回到办公室,发现儿子不是在安静地写作业,就是在看书。“问他吃了晚饭没有,他说已经在学校食堂解决了。”
至于学习,从儿子的反馈来看,泸定的老师对学习抓得很紧,尤其语文、数学这样的主科。“这也挺好,能让孩子基础更牢。”
周末也不再耗在成都、泸定的两地奔波上,父子俩会一起买菜做饭,吃完饭再各自捧一本书阅读。儿子甚至很快就把带的书看完了,一回成都就让父亲带他去书店买书。
一年过去,儿子的变化与成长,不止一次地让罗鹏程欣慰和庆幸。
“虽然这里的教育软硬件都比不上成都,但如果这三年我和儿子一直两地分离,缺乏陪伴和交流,,不管这三年我发展得多好,收获了多少,但如果孩子没有得到更好地成长,这一定会是我作为家长最大的遗憾。”
对于儿子即将面临的升学,罗鹏程也有初步计划,“等孩子六年级时我会给他做一些小升初衔接,到时候我支教结束,他回成都上初中会相对更容易适应。”
事实上,这一年来,通过儿子身上的诸多变化,罗鹏程已经不再纠结儿子在分数上的得失。他准备找机会好好跟儿子聊聊自己支教的事,他想告诉儿子,自己离开成都,离开他和妹妹,不是因为自私,而是因为有更多的哥哥姐姐需要自己。“往大了说,我觉得人的一生,总还是需要一些责任感和使命感的,如果孩子能通过在泸定跟我生活的这几年去明白这一点,显然远比获得一个优秀的考试分数更有意义。”
成都商报-红星新闻记者 尹可然 【编辑:刘欢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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